一日,在茶城饮茶,茶铺老板说所饮之茶是“老班章”。同饮者中有一男子,喝了几口,轻轻掀开盖碗,从中拣出两三片叶来, 说:“这几片是老班章,其余都是别的山头的。”我对其略一打量,年龄才三十开外,能从叶底的颜色形状辨出哪一山头的茶,令人刮目相看。接着他又介绍“老班 章”的特点,头头是道,还说二楼有一家云南小茶铺,专卖勐海地区兴海茶厂的茶,兴海茶厂新款“风雅颂”中的“颂”便是“老班章”,蛮正宗的。
我去过这家茶铺,与云南姑娘小杨相识。小杨懂茶,内心有点傲气。
几天以后我与几个爱茶的嘉定妹子再次光临茶城,直奔“欣海音”,开门见山要小杨泡“风雅颂”给我们喝。小杨一边沏茶一边推介,说“风”是布朗山的,“雅”是易武山的,“颂”是“老班章”。如果说,易武山的茶比较温和,像皇后,那么“老班章”就很浓烈霸气,像皇帝。
小杨叫不出同去的嘉定妹子名字。根据长相,她分别叫她们“高阿姨、瘦阿姨、胖阿姨”。尝过“风雅颂”后,大家都觉口感不错,每人便每款买了一块。三款茶中我本以为妹子们喜欢温柔的易武山茶,谁知她们也偏钟情“老班章”。
“老班章”古树茶产于布朗山深处。布朗山包括班章、老曼峨等树寨,树寨都有千年以上历史。布朗族是百濮的后裔,世世代代生活在布朗山,是世界上最 早栽培、制作和饮用茶叶的民族。“老班章”茶滋味厚重、浓烈、霸道,如伟岸的汉子,风骨刚健,气势雄浑,回味则有刚中有柔、强中有媚的风情。我想,也许正 是这种雄性的阳刚滋味为我的这几个妹子所钟爱。
购得“风雅颂”后不久,“胖妹子”来了美国朋友,知其喜欢中国茶,聚会时便以“风雅颂”相赠。美国朋友倒也爽,立刻请大家喝,选中的正是“颂”。 “老班章”的口感确实好,胖妹子贪杯,忘了自己的胃是不能承受这生茶的,结果醉茶,刚下出租车还未到家,胃中便“四海翻腾云水怒”,在小区绿化地吐得一天 世界,算为小区草木施了特殊肥料。“胖妹子”为之也着实憔悴了好几天。
至于“高妹子”,自从喝了“老班章”,便不再移情别恋。当别的妹子说潮州凤凰单枞也很好喝时,她执拗地说不如“老班章”;我后来购得凤庆茶厂65 周年厂庆的纪念茶饼,2004年的生茶,全都精选野生茶树一芽二、三叶鲜叶为原料,网上价每片980元,应属不可多得之佳品。我请她品尝,她说她还是喜欢 “老班章”。再以后,因为她的专一痴情,每逢她来我家,我二话不说,只以“老班章”款待。
有回她和“胖妹子”一起来喝茶,我怕“胖妹子”的胃再次作梗,先款以凤凰单枞,“高妹子”便不善罢甘休。我拗不过她,只得再捧出“老班章”。谁知 “胖妹子”好了伤疤忘了痛,喝着“老班章”也跟着起哄:“这味道真好!”全忘了前不久为伊呕吐为伊憔悴的往事。“当心你的胃。”我提醒她时,她才恍然意识 到不能多喝。无奈之下她说为了喝“老班章”她要去找中医,先把胃治好,“要不先买几个生饼,放上十年二十年,生饼转化为熟饼了,再喝。”
几天后,我们又去茶城,“胖妹子”果然又买了“老班章”生茶饼,她真的愿意等它十年二十年,真是个痴心妹子。
“为伊憔悴为伊狂,妹子偏爱老班章,为得雄浑真滋味,再等半世又何妨?”我为妹子们写下四句诗。有点像爱情诗。